自己一夜無眠,同樣的,那個守株待兔的獸人,更是一夜無眠。
大祭司周身籠罩一層陰冷壓抑的空氣,白袍被風吹得四散,他的聲音很冷,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失望?”
“確實很失望。”
背對著所有獸人,大祭司一步步走近赤璃,將他整個籠罩在朝陽的陰影里。
“今天不來,難道,明天也不來?”
“一天不來,我就折磨你一天,十天不來,我就折磨你十天。”
“直到……你死……”
整整一上午,祭祀臺周圍站滿了獸人,卻沒有一點聲音。
一開始,有人唾棄那只狐貍,說他活該。
后來,大家在震驚之余,紛紛給大祭司找借口,說他這樣做,是為了救整個獸世,手段毒辣一點,也能理解。
到最后,沒人敢多說些什么,只能看著他的肋骨被一根根踩斷。
看著他的手腳被卸下來,再被安回去。
看著他從頭到尾沒喊一句疼,卻疼的撕心裂肺。
藍雀看著那殘忍血腥的一幕,手心里不自覺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。
她跟了大祭司10年,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。
從前的他,總是高貴溫柔,對待所有求他幫助的獸人,他都和善有禮。
會救治受傷的幼崽,會幫助年邁的老獸人,還會在寒季肆虐的時候,給大家分發珍貴的紅晶過冬。
自己3年那年,覺醒獸魂被族人趕出來自生自滅的時候,是他收留了自己。
并給自己起名叫藍雀,教自己怎么活著,怎么捕獵,怎么變強。
可現在,藍雀真的有些動搖。
他所說的那個獸世,真的存在嗎。
那個沒有饑餓,沒有爭斗,沒有偏見的美好獸世,真的……可以實現嗎?
如果可以,那他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小狐貍,得到那條尾巴,對他來說,真的就那么重要嗎?
赤璃再次醒來時,還是那個地方,一點都沒有變。
唯一不同的,是腳下的鮮血,一層又一層,竟將整個白色祭祀臺都染紅了。
他動了動手腳,完好如初,那些被他踩成碎渣的肋骨,又一根根變得完好如初。
就像它們,從未斷過一樣。
赤璃抬起頭,又是一輪明月。
他突然想起在雪月部落的時候,自己替妍妍報仇,在荊棘林殺沙沙不成,反被狼銀一腳踩斷了脊柱。
那時候怕極了,還以為自己會死,再也見不到妍妍了。
卻沒想到,醒來時,整個人完好如初,身上根本沒有一點傷口。
當時,他還在旁邊撿到了一根藍色的羽毛。
現在看來,如他所說,自己失去記憶和魂力來到獸世的第一天,他就盯上了自己。
這是一場籌謀了幾十年的計劃,他勢在必得。
一顆紫晶就讓他重新活了過來,只是這樣的紫晶,不知道,他還有多少顆……
這樣的折磨,不知道哪天,才能徹底結束。
至于妍妍,此生,不知道還能不能,再見她一面……
——
五天后,還是沒有人來救他。
大祭司徹底失去了耐心,召集12圣衛,和獸魂城所有的高階魂獸。
浩浩蕩蕩數萬人,朝著月光城進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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