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如果已經說完，那么接下來就該讓我說了吧？”
沈思面色淡然，聲音波瀾不驚。
明明身處下風，卻仿佛置身事外一樣平靜。
這完全超出了老張的預料。
他‘唰’的一下抬起頭，盯著沈思，語調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：
“事到如今，你還有什么好說的？”
“就算是上法庭，被告也有說話的權利，難道你認為我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嗎？”
沈思嗤笑：“還是說，你不敢讓我說話？”
“說就說！”老張梗著脖子：“我有什么怕的！”
沈思仍掛著淡淡的笑。
她也不急著辯解，而是先攙著姜如玉到房間里坐下，又倒了杯水，見姜如玉情緒逐漸平穩，這才將目光落在老張的身上。
“老張，你剛剛從我的房間里拿出了這個首飾，并且認為這是我因為嫉妒而從蘇雨晴那偷來的，是嗎？”
“哼！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？”
“好。”
沈思打開手機，撥通一個號碼，對著那邊講了幾句，再得到肯定的回應后方才掛斷。
完成一切，沈思這才對老張開口：
“我已經叫了專業的檢測人員，等下他們會提取這個盒子上面的指紋，并和我的對比，既然你認為我偷竊，那么這個盒子和飾品上就會有我的指紋。”
“是非曲直，檢驗之后就會真相大白了。”
“這……”
老張張口結舌。
瞪著眼睛好一會，才找到了個牽強的理由：“誰知道你是不是帶著手套，或者拿回來以后就擦過了呢！”
事到如今，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。
更何況是姜如玉。
“夠了！”
姜如玉的情緒已徹底平復。
她看出來了，今天的事就是沖著沈思來的。
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，自己的女兒就真要被欺負了。
“老張，今天的事，不論最后結果如何，你都不必在蘇家工作了，你一會就收拾行李，把工資結清后立刻離開。”
姜如玉冷冷開口。
她既不維護沈思，也不管誰是誰非，而是直接宣告了對老張的去留。
只一句，直接戳中老張的死穴。
“太太……”
“不必叫我太太，我們蘇家請不起你這樣的管家。”
姜如玉語調冷漠，臉上沒有半分玩笑之意。
老張終于慌了：
“太太，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家好。”
他想要解釋，奈何根本就沒人聽。
“你究竟是為了誰，自己心里有數。”
“小思既然偷，就自然對這東西喜歡的東西愛不釋手，就算是偷竊時帶著手套，拿回來后也會忍不住的把玩，至于你說的擦掉指紋……”
“如果小思真的這么細心，那你就不可能找到這個盒子，她早就收拾的干干凈凈，不留下一點痕跡！。”
姜如玉淡淡的撇了一眼老張。
眼神中是看穿一切的平靜，后者諾諾張嘴，卻不敢再說什么。
沒一會，檢測人員便來了。
他們帶來了專業的設備，提取檢測，很快便出了結果。
“我們從這盒子上面提取了數個指紋，經過對比后，并沒有任何一個是沈思小姐的。”
老張踉蹌著退后兩步。
滿臉的不可置信。
上面不但沒有沈思的指紋，反而還有數個其他人的指紋。
這不但說明沈思沒有碰過這個盒子，更沒有心虛的擦拭過上面的痕跡。
怎么會這樣？
沈思一個被沈家排擠的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，怎么能忍住誘惑連碰都不碰一下這么漂亮的項鏈！
“現在真相大白，可我從沒有碰過這個盒子，它卻出現在我的房間，媽媽，為什么會出現這種……”
沈思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老張慌張打斷：
“不，不是……”
沈思閉口不言，看著慌亂的解釋老張，半晌才又開口：
“張管家，我的話還沒說完，你在急什么？”
她的一雙眼睛漆黑清澈。
老張只感覺被她看的全身發毛，一雙眼珠快速轉動，拼了命的想要找到沈思的破綻。
只可惜，沈思并不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。
“老張，現在既然已經證明了不是我偷竊，那接下來我們就來談點別的吧。”
“我很好奇，你是從誰那里聽說的我在嫉妒蘇雨晴呢？”
老張身軀一抖，僵著背：“我……我是猜的。”
沈思搖頭，輕聲否定：
“若是沒聽到什么，無緣無故是不會有這種猜測的。”
老張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頸，連呼吸都萬分艱難。
肺部的空氣減少，大腦也跟著缺氧。
“告訴我，到底是誰跟你說的，我嫉妒蘇雨晴？”
沈思的話像是一道驚雷。
老張心中一震，急忙大聲反駁：
“不是，雨晴小姐從沒說過什么！”
“嗤！”
不打自招。
沈思沒有對老張的怒火，反倒覺得他蠢的可憐。
他為了別人出頭，到最后丟的卻是自己的工作。
也不知道等他離開蘇家后，會不會對今天做的事后悔。
“不是，不是這樣的，太太你聽我說……”
老張知道自己說錯了話，更加慌張的想要解釋。
只是才剛開口，就被姜如玉阻止。
“不用再說了，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吧。”
“為什么要收拾東西，媽媽，你為什么要趕走張叔？”
蘇雨晴及時走了進來。
她看著滿面慌張的老張，不自覺的也染上了幾分急促：
“媽媽，張叔如果做錯了事，稍作懲罰就好了，別趕他走嘛，沒有張叔的話，誰來幫我們打理王府呀。”
姜如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蘇雨晴。
沒有理會她的請求，而是沉聲開口問道：
“雨晴，我來問你，你丟了首飾為什么不告訴媽媽？”
蘇雨晴被問的一楞。
“啊？”
隨即想到了什么，又連忙解釋：
“沒有，我的首飾沒丟，我知道最近有一場兒童慈善拍賣會，所以把首飾拿去交給爸爸，讓他幫我拿到拍賣會上去拍賣，剛剛我找爸爸說的就是這件事，我還把首飾一起交給了爸爸。”
蘇雨晴說著垂下了眼眸：
“我從小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十分幸福，可還有很多孩子沒有我這樣的運氣，我想盡我所能的幫幫她們……”
“媽媽，你是在怪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首飾拿去賣了嗎？”
同在一個屋檐下住著，蘇雨晴若是說謊只要一個照面就會被拆穿。
姜如玉不急著找蘇昆驗證，而是繼續追問道：
“那條蛇骨的項鏈你也一起拿去拍賣了？”
“沒有，那條項鏈本來就是爸爸媽媽送姐姐的，我昨天不懂事，后來已經把項鏈還給了姐姐，還和姐姐道過歉了。”
蘇雨晴環視周圍，一眼就看到擺在明處的盒子：
“媽媽你看，就在這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