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宣字字鏗鏘。
饒是魏狂生,都在這股濃郁的戾氣之下,感到心神震蕩。
敗在一個少年人的手里,可以說是畢生之辱。
但他不得不承認。
哪怕拼死一搏,頂多也只能傷到秦宣,而自己的結局,卻會是慘死!
以死換傷?
他魏狂生是很狂,但不是個甘愿赴死的傻逼!
這時。
白軍忍住驚慌,在一旁煽風點火:“魏宗師,你成名多年,手中掌控著驚天權勢,不用因為一時挫敗,而懷疑人生,先想辦法弄死這小子吧!”
沒等魏狂生有所反應。
秦宣不屑道:“你問問他,敢嗎!!”
敢嗎!
白軍再次愣住了。
張建業等人,更是嘴巴長大,仿佛能塞進一顆雞蛋。
盡管秦宣英雄出少年,武道成就已經超越了魏狂生,但要論權勢,那無異于小巫見大巫!
然而。
面對秦宣這聲質問,魏狂生始終愣在那兒,臉色難堪,沒有發出半句聲音……
是的。
他不敢!
在被秦宣一指逼退之后,魏狂生發熱的腦子完全冷靜下來了。
這少年不僅自身風華絕代,身后還有一個穿著皮衣的女人,一旦發動權勢去鎮壓秦宣,估計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!
“我不是來阻擋你的,是這個白軍跟我說,他查到了我徒弟高青陽的死因。”魏狂生嘆息道。
秦宣瞬間明白了。
難怪白軍無所不用其極的,要把自己釣到這浮云山莊來。
一方面是因為這里是白軍的主場,安全系數高。
另一方面,是想借魏狂生的手,殺了自己!
秦宣對白軍的殺意,已經濃郁到無可形容的地步,隨后驟然咆哮一聲:“所有人都給我聽著,想給白軍陪葬的話,就繼續站在他身邊!”
張建業那幫對魏狂生慕名而來的人,幾乎沒有半點猶豫,第一時間遠離白軍。
但白軍的那些心腹,卻是忠心耿耿,臉上不曾出現退怯之意。
這是要同生死,共進退了?
秦宣冷哼一聲,腳步輕移,朝著白軍接近而去,“拋開一切不談,我掌控了江東地下界,你卻企圖獨善其身,不愿受我調動?光這一點,你就死不足惜,更別提,你重創了呂迎新!”
面對那逼人的殺氣,白軍臉色蒼白如紙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,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面,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。
魏狂生不僅打不過秦宣,而且手握滔天權勢,也不敢去動秦宣一根手指頭?
早知道這樣的話。
他三天前就麻溜的趕回來,去跪在秦宣面前負荊請罪了!!
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。
白軍咬了咬牙,徹底豁出去了,大手一揮之下,那些埋伏在暗處的弟兄們,全部出動。
各個方位都有人,至少數千人之多,而且個個手里都有槍。
盡管化勁圓滿的頂級宗師,已經輕易不為子彈所傷,但如果被人當成靶子去掃射,也難有活路。
畢竟都是肉體凡胎,不是神仙!
但秦宣卻是沒有表露出半點慌張之色,依舊穩如泰山,巋然不動。
“放過我,今晚咱們一筆勾銷,以后井水不犯河水!”
白軍色厲內荏的說道:“如果你非要弄死我,你也沒法活著離開,你是少年宗師,未來可期,用你的命換我的命,值得嗎!”
秦宣面色冷靜。
不予理會。
“你!”
白軍面部肌肉都開始痙攣了。
這到底是個怎樣的怪物,面對這么多槍手的埋伏,非但沒有絲毫膽怯,反而越發硬氣!
下一瞬。
外頭驟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不是一個兩個。
光聽這動靜,至少得有上萬人同時在奔跑,才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聲響!
放眼望去。
一群又一群的青壯年,正在不遺余力的朝這邊奔涌而來,目光遠眺,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。
而那為首者,赫然正是秦宣的代言人,錢成虎!
在短短時間內。
錢成虎自然不足以調動整個江東地下界的人手,但盡管如此,卻也發動了上萬名弟兄。
這等陣仗,隨時可以把這里,夷為平地!
白軍頓時驚慌失措。
他很清楚,如果想殺秦宣,必須在三秒鐘之內做出決斷,否則待會兒,就將徹底淪為被動的一方。
“非要我死是吧,那老子拉著你陪葬,也不算虧了!!”
白軍面目猙獰,竟是準備魚死網破。
就在白軍揮手之際,錢成虎的聲音隨之傳來:“你想玉石俱焚?秦先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保證你的所有親朋好友,明天都會身首異處,包括你那剛出生三個月的女兒!!”
轟!
白軍腦子里轟的一聲,當場就崩潰了。
每個人都有軟肋。
而白軍的軟肋,正是才出生三個月的女兒!
砰。
白軍渾身一軟,狠狠癱在了地上。
而那些槍手,在失去主心骨之后,也是變成一盤散沙,很快就被錢成虎帶來的大量人手,盡數制服。
白軍抬頭看了眼秦宣,嘴巴動了動,正準備發表遺言。
然而。
砰!
秦宣一腳重重踩在白軍心口上,冷哼道:“你也配說遺言?”
“……”
白軍當場慘死,沒能發出半點聲音。
魏狂生都忍不住瞳孔收縮,他已經自認為足夠殺伐果斷了,沒想到這秦宣,更加的干脆利落,連句遺言都不讓人說。
真是個狠人啊!
氣氛就此凝固。
所有人都噤若寒蟬,不敢去直視秦宣。
太多人沒有親眼見證那天晚上的群雄逐鹿之爭,對于傳言中的事物,總會本能的讓人打個問號。
但此刻。
秦宣的無上威嚴,赫然是力挫魏狂生,只一個眼神,就仿佛要叫人魂飛魄散!
“剛才堅持站在白軍身邊的這幫人,一個不留。”
秦宣淡漠的放下話,便是轉身離去。
隨著白軍的死,江東地下格局,也就此填補上了最后一個缺口。
錢成虎眼里閃爍著熾熱的光芒,大手一揮,開始收尾工作。
而魏狂生站在原地遲疑了會兒,最終還是沖了出去,攔住秦宣的去路。
“你,不服我?”秦宣淡淡的道。
“不是。”
魏狂生不敢再端著架子了,緩聲道:“我想知道,我徒弟是不是你殺的。”
“不是。”秦宣說道。
“真的?”魏狂生疑惑道。
“……”
秦宣稍顯不耐煩,“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那么多,退一步說,即使高青陽真是我殺的,你又能拿我怎么樣,如果你還是心中存疑的話,那就當作是我殺的吧,要報仇你盡管來。”
魏狂生不著痕跡的咬了咬牙。
已經數不清多少年,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么說話了。
這就是當一個人足夠強大之后,才會滋生的底氣嗎?
任你千般詆毀,萬般抹黑。
我都不屑與你辯駁。
你如果非要說是我殺的,那就是我殺的,閑言少敘!
在秦宣轉身離開的一剎那,魏狂生唇齒發顫的問道:“你如果盡全力出手,咱倆幾幾開?”
秦宣沒有回頭,更沒有停止腳步,唯有那淡漠的聲音,隨風飄來:“十招之內,殺你如殺雞!”
“……”
魏狂生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,眼里出現一抹濃重的復雜之色。
江南八大宗師的時代,終將要過去了嗎……
他承認自己不如秦宣,但畢竟是鎮壓了一個時代的杰出人物,眼睜睜看著年輕人,長江后浪推前浪,竟會生出一種難過的情緒。
“如果他十招之內殺我如殺雞,那么其余七位,也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了,只有那心高氣傲,不屑跟我們為伍的柳輕煙,看有沒有一搏之力了!”魏狂生暗暗呢喃道。
……
與此同時。
苗疆一帶。
某個鄉下的一間瓦房里。
一對爺孫站在床邊,看著床上躺著的一名絕色美女,臉上滿是焦慮之色。
老人年逾古稀,身子骨已經不太硬朗了。
孫女正值妙齡,年幼喪父喪母,和爺爺相依為命。
“小香,咱們已經仁至義盡了,這個植物人昏迷了半年,再在醫院里住著,也沒什么意義了,所以我才會把她帶回來。”
老人愁眉苦臉的說道:“真不是爺爺冷血,實在沒那么多錢讓她住院了啊,還是趕緊把她送走吧,等下死在家里惹一身騷。”
“我知道,可是……當初她昏迷之前救了我呀,咱要是不管她,實在太沒良心了。”小香哭著說道。
爺孫倆交談之際。
那位美女的手指突然動了動,而后猛然驚坐而起,口中大喊道:“小師弟快跑!!”
“啊!”
小香被嚇得尖叫出聲,隨即欣喜若狂的道:“姐姐你終于醒了,醫生說你頭部受創,里面的血塊難清,醒來的概率不大了,嚇死人了呢!”
“你是誰?”女人黛眉微蹙。
“半年前我差點讓一個醉鬼猥褻了,是你救的我呀,當時你已經滿身是血了,我也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……”小香低聲道。
女人眉頭越皺越深,一個字都聽不懂。
什么半年前,什么滿身是血……
她甚至連自己是誰,都完全記不起來了!
小香見她這副模樣,悄悄對爺爺說道:“醫生說她就算能醒,可能腦子也會不太正常,難道是真的……”
老人點點頭。
當時醫生直接說了,這女人不僅腦子里有淤血,而且傷到了腦神經,即使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醒了過來,也不會是個正常人了。
“姐姐,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?”小香弱弱的問道。
女人充耳不聞,只是抱著腦袋,不斷的重復道:“小師弟,小師弟,小師弟……”
她好像只記得小師弟了,印象中那是個武道天賦很強的人,但叫什么,長什么樣子,統統沒有印象。
這時。
幾個村里的惡霸跑了進來,對老人拳打腳踢,“老不死的,到現在都不還錢,尋思啥呢?”
“啊!!”
小香驚慌失措的擋在爺爺身前,急得哇哇大哭。
女人眉頭一皺,隨手一拍。
那幾名惡霸,竟是當場被拍飛出去,還沒落地之前,就已經喪失了生機。
如果有武道界的高手在場,定會被嚇得魂不附體。
因為她這一巴掌,連半成力道都沒出,卻已經足夠鎮殺武道宗師了,遑論是這幾個普通人!!
“小師弟,小師弟,小師弟……”
女人就像精神不正常的瘋子一樣,沒有跟小香和老人打招呼,直接跑了出去,眨眼間不見蹤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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